以哲學家思考的角度而言,洪麗芬的服裝是時尚的領域的工作,呈現"表象"和美學的世界。在一個不斷創造,發表,飽和,消失和再生,循環不已,週期工作流程時尚的時間流裡。Sophie Hong的服裝標記著時間的記號。藉著哲學思考對時尚美學做一個反思,洪麗芬卻以她的創作方式,賦予了時尚美學一個全然新的力量。
洪麗芬的時尚可以不去因應不斷地淘汰換新的需要,她的時裝的典範,全以自然,也不隨流逝的時間而改變的材質爲主。今日的時尚界,瘋狂的追求新的形式是否能避免?這是來自阿里斯多德所提出"形式優於材料"西方傳統典範。對於形式和材料之間的辯證,對西方而言是由哲學大師來啟發和引導。而東方則提供了別於西方的"另一個他者",提供了另一種生活的藝術来安適生命。洪麗芬的服飾,相反於西方是讓賦予形式為優先,材料為其次。她則挑戰著稍縱即逝的時間,要讓服飾的意義走向永久。像畫作裡的面容和服飾,她們永存在時間裡永不衰亡。(耶穌會神父王致誠所畫的嬪妃圖像,和達文西的蒙娜麗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)藉著人物的面容和服裝,姿態,時間永恆了。
她再研發一種經得起時間的考驗,無懈可擊的品質面料-香雲紗,這種的染色可以追溯到宋朝,現已被列為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。這種絲面料透過kuru (薯莨)的染色來定色。製作要經:浸、灑、封、煮、水洗等每個過程操作都十分繁複講究。特別是在染料濃度的比例分配上完全靠經驗而且需要隨時調整。她的外套兩邊都可以穿,黑棕或紅色的全都是獨一無二,每一件都是工藝品,不能複製。在 Paola Zamperini 這本服裝的藝術裡,她談及洪麗芬的服裝美學在台灣的時尚界的定位,是以繼承源遠流長的歷史為其美學,拒絕了朝生暮死,的現代時尚流行的世界。的確,在遠東,服裝是人與動物區別重要的象徵。孔子認為服裝是一種文明的記號,標示著他所屬的社會階層,不同的顏色,不同的樣式顯示著不同的社會階層。最神奇的驗證是在中文裡,"初",最初,起初是由兩個部分組成:布和剪刀。裁衣製作衣服在東方一開始就與文化有了聯結,相較西方短暫存留的時尚,與傳統歷史的關連顯然是不足的,我們已經進入是人類學的探討了:也就是說在裁剪製作衣服上,人類已有尋尋真義,嚮往普世價值探求了。
今天,在現代化的背景下,衣服的功能已經喪失了他原有豐富的歷史文化意義。孔子"禮"的社會意义已被現代的法治所取代。然而,在當時這個代表社會意義的"禮"卻是可以從人身上穿著的服飾和其他的器物中實現出來。孔子給我們的文化遺產從洪麗芬的服飾美學中是被發展保存了下來,增進社會和諧的規範和法則是可以被物質化或由不同物質來表現的。洪麗芬經過傳統文化有意義的思考和選擇,所創造的衣服品質,已把服飾提高到一種罕見的水平。如何呈現的人體的美和形式,已不是她關注的重點了。她也不要被稍縱即逝的現代時尚所影響,展現身體感官的必然效果也不是她的選擇了。洪麗芬紥根在特定的手藝,充滿傳統的豐富性,式樣和珍貴的布料,創作時配合的時間,地點,空間,所有可呈現的的形式表象,不再是為呈現千變萬化形式而創作。
衣服也是屬於藝術的一種,它增進個人的價值魅力就像雕刻師使得石頭變得有價值一樣。穿在身上的布,是材質的再創作,全是獨一的,完全不同於工廠式的複製。所謂的表象,他的同義詞就是稍縱即逝的,但在這裡,人成為他之所以為人的獨特性,還原了最初的本質:人不同於動物的是他可以趨向永恆,他來自物質,同時也穿著着物質。這才是真正的語言,這種語言它知道適應,也是我們認可的洪麗芬的創作,從起初,人探索過程,我們的歷史,透過她的衣服跟我們"說"出了。她的步驟很簡單,她說:我喜歡運用的圖案和材質都來自於傳統過去。至於傳統的式樣他也可能被現代人的品味和需要所採用。
翻譯:董瑞珠 勃根地大學博士